7月6日,安徽合肥市淮阜楼7楼过道上挤满了参加应考的人,笑逐颜开的家长们持《雏鹰之盾》预约演员考核表,带着自己的子女,簇拥在704房间门前,8时30分,标有“面试考场”的门终于打开了,映入眼帘的是一个“安徽联艺影视制作中心”营业执照,下面是一个“招考小演员”面试须知。这时,三名主考官款款步入考场,一名女工作人员用桌子挡住门口,并称家长在外面等,喊一个进一个。不足两个小时,30名考生顺利通过。“怎么这么简单?”家长们一面纷纷议论,一面从门缝处往里窥探。只见三名考官正襟危坐,一会儿对考生发问,一会儿有板有眼地记录着。但家长们总觉得两女一男考官的衣着朴素,甚至有点土,没有一点“艺术家味道”。于是心生狐疑的家长们围上来追根问底,女工作人员张口结舌,情急之下,将桌上的收据撕碎扔入马桶,并抽水冲掉。家长们越发怀疑,一边拨打“110”报警电话,一边冲入考场,三名主考官见状,灰溜溜地逃走。
县桥派出所接到“110”指令后,迅速赶赴现场,因案情复杂,民警关闭考场,依法传唤了女工作人员王某。
在派出所办公室里,王某供称:此次“招考小演员”,是她在团市委工作的丈夫汪东灵与“安徽联艺影视中心”联合主办的,为拍摄电视专题片《雏鹰之盾》招考小演员,三名主考官是招聘来的。王说完还取出拍摄《雏鹰之盾》的请示,上有某领导的指示,还有拍摄计划,考试培训等一系列“手续”完备的文件,办案民警面对一大堆文件、报告、批复、信函,一时间摸不着头脑。正在此时,三名主考官也被办案民警请进县桥派出所。显得有些惊慌的两名女“主考官”徐某和梅某,吞吞吐吐讲述着:她俩今年都30多岁,合肥金笔厂下岗女工,今年6月被应聘淮阜楼704室,负责人汪东灵说拍电视片要招考“小演员”,让她们持函去各个小学散发。于是她俩拿着一大摞“关于协助推荐少儿演员的公函”和印有“安徽联艺影视制作中心少儿影视部”公章的信函,去各小学散发。函件发完后,她俩每人领了一个月工资,回家休息。7月6日,又接到汪东灵电话,叫她们上班,这次任务是当“考官”,给前来面试的“小演员”打分,她俩有点受宠若惊,半信半疑进入考场,装模作样打起分来。
另一男主考官王某,40来岁,金笔厂下岗工人,他向办案民警讲述了他的经历。6月19日,他在报纸上刊登求职广告,7月5日,被聘用,主要负责统计和考官工作。刚进淮阜楼704室时,他有些怀疑,但负责人出示的各类文件上盖着大红印章,便失去警惕,统计了应聘报名者2200名及有关资料,当了回考官。
那么,招考“小演员”拍摄电视片《雏鹰之盾》是真是假,是合法还是非法呢?此时,办案民警心中仍还没有底,如果找不到此项活动的负责人汪东灵,谁也解不开这个谜。
办案民警根据线索驱车至向阳路小学,将正在给“小记者暑假培训班”授课的汪东灵当场抓获。在派出所办公室里,民警对汪东灵名片上的两项内容进行重点突审,即“小学生学习报安徽通讯社社长、编辑”、“合肥市学生联合会社会活动部部长”。审讯开始时,汪东灵神情自若地讲述了他如何被委任部长、社长职务。但机警的办案人员已从其住处搜查出39枚公章,伪造的文件、请示报告、批示等物证。当办案民警故意在汪的面前显露出他伪造的公章时,汪就像被人点了穴似的,顿时呆若木鸡。
经过一天一夜的审讯,犯罪嫌疑人汪东灵彻底交代了自己伪造公章,欺骗群众的作案过程。
汪东灵,男,28岁,安徽黄山人,高中文化,无业,其妻即招考“小演员”的王某。1991年汪毕业于黄山屯溪中学,1991年至1995年受聘于黄山市团委下属的《小主人报》搞发行工作,1996年、1997年负责河南郑州《小学生学习报》黄山站发行工作,因拖欠报社四五万元的报款,报社于1997年底登报声明与汪的发行站断绝一切关系。
汪没了工作,来到合肥,在一青年交流会上,结识了合肥市团委刘某。汪回到黄山,面对《小学生学习报》安徽通讯工作总站这枚公章,沉思良久,于是一场精彩好戏粉墨登场。有了一枚假公章,汪东灵直奔合肥。1997年底挂靠“合肥市青年联合会”,成立“社会活动部”,自任部长。汪东灵以“社会活动部”名义,在1998年开展了“市区小学和农村小学(长丰朱巷小学)手拉手”活动。每人交报名费15元,共40人参加。后又与某武警支队联合成立了“少年军校”。
此后,汪东灵活动越来越多,经常从事与“社会活动部”不符的活动。于是,1998年底,合肥市学生联合会口头宣布与之中断关系,并于今年6月17日发函给汪东灵,宣布断绝一切关系,收缴其公章两枚。“事业”正在蓬勃发展的汪东灵,再次面临失业。他心有不甘,想了一夜决定冒用“社会活动部”名义,继续干下去。
去年春节,汪东灵回黄山过春节,遇见安徽联艺影视制作中心的法定代表人卢某,言谈中得知该中心是省广电厅核发的经营许可证,挂靠安徽电视艺术家协会。于是,两人谈起拍摄《雏鹰之盾》的意向,但没有任何协议。于是,汪东灵的灵感大发,萌发拍摄电视片的构想。他取出1999年1月份以“合肥市学生联合会总会社会活动部”的名义起草的“关于摄制《雏鹰之盾》的请示报告”一份,并冒充团市委工作部刘某的签字:“此项工作由汪东灵负责,自筹资金,合理安排,专款专用。”又制作“关于联合摄制《雏鹰之盾》的决定”。之后,他又伪造一份协议书,制定了一份拍摄计划。这样一整套的文件、计划和合同准备得天衣无缝。于是,汪东灵开始大胆筹备他的拍电视计划。第一步,私刻了安徽联艺影视制作中心少儿影视部的印章,写了一封“关于协助推荐少儿演员信函”;第二步,招聘人员向各学校散发推荐信3000份;第三步,收回推荐信,预约1500名“小演员”入选,发《雏鹰之盾》演员考核表;第四步,面试1500名小演员,收考核费每人25元,然后录取500名。
7月6日上午,汪东灵看到许多家长带着孩子来面试,心满意足地离去。来到他举办的第二个项目“小记者暑期培训班”授课去了。不料,招考期间露了马脚,自己也被传唤到派出所。
服务导报邢永乐